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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数据造假“遍地开花”？ 提升门坎或保千亿监测蛋糕

一团队在去年介绍了一篇国外论文，专门研究中国各大城市的环保数据造假问题，后的结论是，在113座城市中，有半数的城市存在修改PM10污染浓度的嫌疑。

环保数据造假遍地开花？ 提升门槛或保千亿监测蛋糕

近日，西安数据造假事件让人再次感受到中国的魔幻现实主义。西安环保局官员，串通监测站，用棉纱堵住空气采样器，干扰数据采集。作为监管部门，如此煞费苦心地制造假象，让人对中国的环保事业还有多少信心？

西安环保局官员用心良苦

举国治理污染这几年，有的官员下河游泳，有的官员提头来见，这些表决心的魔幻举动，也许都比不上西安环保局领导的给空气采样器戴口罩。

先利用空气监测站搬迁的机会，偷偷配了钥匙，随后在多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潜入监测站，用棉纱把空气采样器堵住（相当于人工过滤）。在数据异常引发关注后，又把监控视频删除。西安市环保局长安分局局长、监测站站长、副站长这三人，可谓苦心孤诣。

这是产生在今年2月的事，但要联起来看才有意思。去年10月，在《西安再陷雾霾围城官员治霾不力将被追责》的中，西安环保局表态：将督察治污减霾进展，对工作不力人员追究。

几个月后，西安环保局官员想到了回避的办法。

一年2000多起环保数据造假，环保局造、企业造、大家一起造

一团队在去年介绍了一篇国外论文，专门研究中国各大城市的环保数据造假问题，后的结论是，在113座城市中，有半数的城市存在修改PM10污染浓度的嫌疑。

标红城市环保数据造假嫌疑大 图片来源：EffortlessPerfection:DoChineseCitiesManipulateAirPollutionData?

这篇论文现在看来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数据太老（使用的是2001至2010年的数据），而中国的治污压力近几年越来越大，造假冲动或许更强烈；二是这篇论文只能得出造假嫌疑大的结论，而不能用于指证。

环保部今年4月发布的数据可以解决这1问题。自2015年1月1日新环保法生效算起，在一年时间内，共发生2658起环保监测数据造假案例，涉及到空气、水、土壤等多种监测。

环保部部长陈吉宁表示，一些地方政府干预环保监测执法，并且主动造假。至于企业自己造假，就更是常见。一些企业监测装备安装在一个管道，而实际排放则是在另一个管道；有些企业安装了监测设备，却暗自做了手脚，对其系数进行修正。还有更让人吃惊的：2013年5月，江苏七家脱硫减排不力的电厂被通告处罚，这批受罚企业的1大罪状是，他们仅用一个针阀或一个可变电阻，就躲开了一项耗资百亿打造的国家环境监管络全国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的法眼。

这些行动，更多时候需要当地环保部门配合，比如被誉为为环保而生的环保厅长刘向东，在主政山西环保大局时，就倒在了和监测设备有关的利益输送上。

这样做，1是为了回避体制内惩罚，二是为了骗取相干费用

为何一些地方政府有强烈的环保造假动机呢？

在环保部长陈吉宁还在清华大学做副校长时，很多省分已经在搞环保一票否决制，别的再行，环保不行，也不行。山西在2006年就提出，推出环境污染末位淘汰制；出台《党政领导干部环境保护工作实绩考核办法》，授予环保在创优评先、干部任用中的一票否决权。可以说，环保部门的造假动因正与此有关。

对这类体制内的环保压力，你很难评价它是好还是不好。如果说好，这明显会逼迫一些官员为了保住乌纱帽而主动造假，环保部动不动约谈市长，市长回去怒火全撒给环保局长，环保局长半夜跑去塞棉纱；如果说不好，污染治理的谁来负？这背后触及很奥妙的政策平衡：我们愿意给治理污染多少时间？

为了坐稳位子而造假，这属于防卫性动机，还有主动出击型。环保数据造假，并不一定都是调低数据，还可能调高数据，比如东莞市长安镇生活污水处理厂，长期在污水处理量上造假，通过调剂数据骗取了2000多万污水处理费。

考核谁谁监测，纯洁是与虎谋皮

环境监测长时间存在考核谁谁监测的规矩，如果环保是A官员的政绩，那么环保监测就是他的主要工作之一，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到人，但在一票否决的制度下，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为了改变环保监测数据造假严重之风，环保部在一些省市上收了国家监测事权，将空气、水、土壤的监测事权上收到中央本级。但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这次棉纱事件，西安长安区监测站就是环保部直管，为何仍然没能避免造假？这是由于，虽然具体的监测事项由环保部督察，但日常行政上，西安长安区环保局长仍然管得了长安监测站

。这也就不难理解局长和站长为什么会沆瀣一气了。

新环保法和两高关于环境犯法的司法解释中，已对篡改、捏造监测数据做出了规定，重则可入刑。但目前看来，威慑力仿佛不大。更多时候，监测单位一把手不会直接参与造假，但可能是授意、默许、纵容他人造假，对这类情况，只要发现一次造假事件，监测单位一把手就应当免职，并且毕生不得从事环境监测工作。

与其让环保部上收监测事权，不如把这项业务交给市场，由独立的第三方机构或公益组织负责。这样做，可以挤掉水份，山东省环保厅自己就曾揭露过家丑：过去，空气质量良好率由各市自行上报，全省到达了95%。在实行购买社会第三方服务之后，该数据降低为66%，挤掉了29个百分点的水分。

但是，交给第三方机构负责，不代表不要设立准入门槛。根据新的消息，西安环保局对外称，涉嫌造假的监测站虽然是环保部直管，但平时由第三方运营。这就是典型的伪市场化，当地环保局可以插足的第三方叫甚么第三方？

某媒体曾曝光了环境监测市场乱象，有的公司连基本的实验室也没有，仅有一些快速的测试仪器就敢接任务。这是一个将近1000亿市场的大蛋糕，没有准入门槛和监管机制，它必然也会混乱不堪，比如，它会不会和其他行业的伪市场化一样，成了一个红顶中介横行的利益勾结场？

环保数据造假，比经济数据造假更可恶，由于它不仅剥夺了公众的知情权，也让环境监测的预警效应荡然无存。明明是重度雾霾天，你造假，结果孩子们的课外活动照旧进行，这不是谋财害命吗？

原标题：棉纱堵住空气采样器，这样的环保监测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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